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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6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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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67

67.

如此親密的姿勢, 段淮岸並沒有貼著懷念,他是騰空身子,撐在懷念身前的, 與她保持著幾厘米的距離。寬薄流暢的肩頸檔去大片的光, 落在懷念的臉上成了暗影。

她的臉被段淮岸遮住大半張, 只露出一雙澄澈清透的眼, 眼睫輕微的顫動,鼻息間呼出的熱氣盈在段淮岸的掌心。

空氣靜滯住。

對視漫長,彼此的眼神似有膠質, 黏在一起。

不知過了多久,段淮岸捂著懷念的手, 失了力。

懷念遲緩地呼吸,聲音很輕:“你打算, 怎麽讓我哭?”

安定的局面, 只要懷念像以往一樣,胡亂扯個話題, 段淮岸都會風輕雲淡地粉飾太平。

但她沒有。

她不僅沒有逃避。

還迎難而上。

“寶寶,”段淮岸嗓音喑啞,“你故意撩我呢?”

有的事, 有了第一次,就有了第二次。

更何況,懷念覺得自己不能再做嘴強王者了,雷聲大雨點小的。每次都只進行簡單的言語挑釁,不對,挑、挑逗。

“就, ”懷念鼓起勇氣,面上情緒淡淡, “昨晚第一次接吻,是我主動的。”

“根據禮尚往來定律,今晚應該是你。”

“主動親我。”

沒等段淮岸回答,懷念松開抓著段淮岸手腕的手,另一只無措置身在身側的手,兩只手同時伸起,再度勾起段淮岸的脖子,壓著他的脖子,往自己面前靠。

“算了,”懷念仰起頭,靠向他,唇齒相貼前,她輕聲呢喃,“是我想親你,還是我主動吧。”

懷念的唇瓣,溫熱而綿軟,貼在段淮岸的唇邊。

在此之前,在她吻上來之前,段淮岸始終克制著,他並沒有想過在懷念家和她發生什麽。

畢竟昨晚在他家,他都忍住了。

他喉結滾動,鼻息間滿是她身上的氣息,淡淡的淺香,帶著清爽的甜,像是葡萄。

來不及思索太多,清醒與墜落中,懷念的舌頭撬開他的唇,順勢勾住他的舌尖,像是勾住他搖搖欲墜的理智,令他無法再保持冷靜。

腦海中,一條無形的線崩壞。

段淮岸雙眸裏是漫無邊際的欲色,他沒有任何遲疑,奪回了主導權。

很慢很慢地舔舐,由舌尖舔到唇角,溫軟的舌頭滑過口腔內壁,攪弄著她的氣息。潮濕的氣息熨燙著彼此,氣溫逐漸升高,昏黃燈光交織暧昧的光影,一切都是那樣的恰到好處。

靜謐的室內,口水攪弄,響起暧昧又情色至極的聲音。

段淮岸似是不滿這個姿勢,手不知何時放於懷念的腰間。

天旋地轉間,懷念和段淮岸換了個位置。

仍是昨晚的坐姿。

段淮岸勾著她的脖子,動作間,與她的舌尖沒有任何的分離,反而吻的更難舍難分。

呼吸灼熱,懷念被段淮岸緊摟著,他的手和他的氣息一樣到處游走。

初夏的衣服輕薄,隔著層薄薄的衣料,掌心的熱意明顯,慢騰騰地游蕩在她肌膚之上。

昨晚的吻,段淮岸還在克制,在收斂,還能像個人,知道什麽叫見好就收。

但今天不是了。

像是回到了毫無顧忌的,放縱的以前。

懷念氣音發出一聲嚶嚀,這聲音完全不受控,就連懷念都意識不到自己的聲音有多嬌媚。

段淮岸仿若被澆了一桶冷水,體溫沒有任何的下降,反倒升的更高,但理智回來了。

他抽離出來,淺淺地親了親懷念的唇,又親了下她的鼻尖:“寶寶,很晚了,我得回家了。”

說話的同時,他作勢要把衣服裏的手抽出來,抽到一半,她無力地癱軟在他懷裏,有兩處尤為明顯,碰著他的胸口。段淮岸的呼吸短了一寸,繼而又伸手,把被他推上去的巴掌大小的衣料,慢慢地扯回原位。

“你碰到我了。”懷念趴在他肩上,紊亂的喘息裏,聲音綿軟,像是抱怨,落在段淮岸的耳裏,像是撒嬌。

段淮岸像個正人君子:“抱歉,我不小心。”

停頓幾秒,他側頭,親了親懷念的耳朵,在她耳邊,嗓音喑啞地說,“好軟好大,我有點兒愛不釋手了。寶寶,你有自己摸過嗎?”

“……”懷念大腦瞬間充血,她忍不住,別過臉,對準段淮岸的脖子咬了一口:“別胡說!”

“我就問問,問問而已。”段淮岸漆黑的眼裏,情欲未散,同時也添了幾分笑,“那寶寶,你覺得我大嗎?”

懷念本來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的,也想過,含糊其辭地轉移話題。

但是段淮岸說這話的時候,小幅度地頂了一下。

即便懷念不想面對,也不得不面對了,她都有點兒想哭了,胡亂地點點頭,嗯嗯啊啊地附和著他,想要就此蒙混過關。

段淮岸唇角勾起,表現得很大度很慷慨:“寶寶,你要不要摸我?”

懷念視線往上,恰好段淮岸也看向她。

四目相對,懷念被他直白的沒有半點兒掩飾的眼神給燙的不行,胸口劇烈起伏,呼吸滯了一瞬,她喉嚨發緊,並沒有正面拒絕。

而是說:“沙發好難洗的。”

段淮岸笑了一聲。

“……寶寶。”

懷念把頭埋在他肩頸處,羞得不行:“你別叫我了。”

“好。”段淮岸應得很幹脆,“再坐會兒,我緩下來,再走。”

懷念知道他口中的“緩下來”,指的是什麽東西緩下來,更是因為她知道,所以她更羞恥了。

之後,段淮岸又捧著她臉,到處都親了下。

小雞啄米似的親法。

一下一下的輕吻。

懷念靠在他懷裏,手指勾著他松散的襯衣紐扣,一顆顆往下數。

一顆。

兩顆。

嗯?

怎麽第三顆也解開了?

她有些不安,是她解開的嗎?

什麽時候解開的?

她的手什麽時候這麽情難自控了?

難道她真如段淮岸所說,把他帶回家就想脫他的衣服嗎?

“……”

思緒萬分淩亂,趁段淮岸還沒發覺,懷念默默地,把他的紐扣給扣了回去。

一顆扣子扣上,懷念覺得還不夠,畢竟段淮岸是個對他自己的肉.體,保護欲和占有欲特別強的人。於是她的手指碰到他第二顆紐扣,剛打算扣上的時候。

頭頂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:“還說不想摸我,衣服紐扣都被你解開這麽多。”

懷念忍氣吞聲:“我只解了一顆,還是不小心碰到的。”

段淮岸不鹹不淡:“是嗎?”

懷念加重語氣:“我都沒解你褲子紐扣。”

“這不是——”段淮岸整個人松散地往沙發靠背倒去,眼梢輕佻,眼角眉梢還浸著淺淺的情欲,略顯紈絝不羈,“沙發不好洗嗎?”

言下之意。

沙發好洗的話,懷念必然解開他的褲子紐扣,然後進行……

懷念閉了閉眼,閉眼的瞬間,她的眼皮有溫熱的觸感。

懷念一怔。

“都是我自己解開的,”段淮岸氣息滾燙,帶著笑,“就想讓你摸我。”

懷念想罵他幾句,眼皮撩起,和他對視上後,瞬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。

沒過多久,段淮岸抓起她的手,看清腕表上的時間,說:“這回是真要走了。”

懷念惶惶惑惑地:“嗯?還早吧。”

“十一點半了,寶寶。”段淮岸倍感無奈地嘆了口氣,一臉“你別太黏我”的表情,“知道你想和我待久一點兒,但時間太晚了,我得回家。“

話畢。

段淮岸將懷念從腿上抱下去。

他起身,邊系襯衣紐扣邊往外走。

懷念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。

走到門邊,段淮岸拉開門,轉身想和她告別,卻明顯感覺到衣服被重力拉扯著。低頭一看,懷念瑩白細長的手指,抓著他衣服的衣角。

段淮岸出聲,故意逗她:“不舍得我走?”

聞言,懷念快速抽回手。

段淮岸眼底不易察覺地掠過一抹暗色,很快被笑意取代,他揉了揉她的頭發:“我走了,你記得鎖好門,知道沒?”

“哦。”懷念低著頭,語氣悶悶的。

“走了。”段淮岸往後退了一步,旋即,那股拉扯感去而覆返,他垂著眸,淡聲道,“寶寶,你該松手了。”

“……”懷念還是低著頭,掙紮了好久,重新擡起眼,她盯著段淮岸的眼,直白道,“你真的不能在這裏過夜嗎?”

這話落下,房間內再度陷入安靜。

懷念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讓人誤會,畢竟她家不像段淮岸家,有客臥。她這裏只有一個房間,一張床。

“我的意思是,”懷念覺得段淮岸的眼神都帶著火苗,眼神對視的一瞬間,她渾身像是被燙傷,她語無倫次地說,“就是,那個,我睡沙發,你睡床。”

段淮岸揚起眉:“你睡沙發,我睡床?”

懷念眨了眨眼,“如果你覺得不妥的話,也可以,我睡床,你睡沙發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主要是,我家的沙發你也知道的,統共兩米一長,你睡在上面,可能腿都伸不直。”懷念很替他考慮,體貼至極,“還是你睡床比較好。”

段淮岸氣結反笑。

他沒有明確表明態度,懷念內心忐忑不安。

讓她想起來,成年人之間,沒有明確的答應,就是拒絕。

思及此,懷念給自己找臺階下,“我家確實是小了點兒,也沒有你的睡衣,你洗漱完也沒衣服換,睡覺不方便。而且離你公司挺遠的,你明天上班也不方便。算了,你走吧,路上小心。”

“我睡覺一般不穿衣服。”段淮岸往前走了一步,將房門關上。

“……什麽?”懷念有些懵。

段淮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神態略顯傲慢,身上那股只對外人釋放的不近人情的寡冷在此刻散發的淋漓盡致,他慢條斯理道:“我睡床,你睡沙發。”

意識到他要留在這裏過夜,懷念楞了楞:“好。”

過了兩秒,她反應過來:“你睡床?”

“不是你說的?”段淮岸輕飄飄地斜睨她一眼,“我花了八萬買的床墊,一次都沒睡過,今天想睡一次,怎麽,你有意見?不是你說讓我睡床的?”

話裏的意思,像是在嘲諷懷念是個虛偽的女人。

嘴裏說的大方,願意讓段淮岸睡床;心裏卻尤為自私小氣,霸占了段淮岸花高價買的床五年不說,還不舍得讓段淮岸睡一晚。

懷念抽回拽著他衣服的手,瞥了他一眼,“我沒有意見,你睡床。”

段淮岸嗯了聲,“洗手間在哪兒?”

懷念往一側指了指。

段淮岸不耐煩:“你不能帶我過去?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?”

“……”懷念也沒有想到他這位客人如此囂張,囂張的理氣直壯,但她還是好脾氣地提步,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。

走了沒兩步。

身後傳來他懶洋洋的聲音。

“我還在這兒呢。”

“……”

懷念回頭,感到莫名其妙。

餘光裏,段淮岸將自己塞進褲子裏的襯衫衣角,扯了出來。動作隨意。

“不是喜歡拉我衣服?”段淮岸扯了扯嘴角,“拉著我的衣服,帶我去洗手間。”

懷念擡眼,定定地看著他好一會兒,唇角的弧度微微斂開,她擡手,抓著他衣服一角,走去洗手間。

進了洗手間,懷念原本想和他介紹哪個是沐浴乳哪個是洗發露,然而所有的洗護產品,都是她和段淮岸在一起時用的。

和他在一起時養成的習慣,很難改變。

只要去超市買東西,她都會下意識拿曾經段淮岸給她買過的東西,扔進購物車裏後,她才反應過來。懷念起初也掙紮過,她想逃離段淮岸,包括段淮岸帶給她的一切影響,她想從與段淮岸有關的世界裏,跑出來。

她試圖換過洗護產品,洗完之後,覺得渾身不自在。

她覺得這或許是心理作用,養成一個習慣只需要25天,於是她堅持了25天。

等到第二十六天,她將洗護產品全部扔進垃圾桶裏。

說不出是什麽心情,但她確實是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。她不想折磨自己了,她拿起手機,去了超市,重新買了洗護產品。

“那……你洗澡吧?”懷念松手。

“我先叫個外賣。”段淮岸說,“你先洗。”

“……”

懷念無語:“你餓了嗎?有這麽餓嗎?不能洗完澡再吃?”

段淮岸也挺無語的:“你家什麽都沒有,難不成我洗完澡,光著在你面前走來走去?”

懷念默了默,小聲道:“那你外賣……”

段淮岸面無表情,低低冷冷地吐出四個字來:“男士內褲。”

-

懷念洗澡的時候,段淮岸坐在沙發上點外賣。

雖然他確實很想裸著,但是一想到明天懷念還要早起上班,他沒法折騰太晚。段淮岸尤為憋屈地,聯系人給自己送了衣服過來。

家居服,明天上班要穿的衣服,以及……五條男士內褲。

聯系好後,他聽著浴室裏的淅瀝水聲,眼前又是剛才差點兒擦槍走火的沙發,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暗沈。

為了轉移自己的註意力,段淮岸拿出手機刷朋友圈。

恰好刷到遲徑庭的朋友圈,段淮岸似是想到了什麽,給遲徑庭發了條消息。

段淮岸:【我不需要跳江。】

遲徑庭是秒回的:【你在說什麽?】

段淮岸懶得和遲徑庭這個金魚一般七秒鐘記憶力的人解釋。

昨晚。

準確地說是今天淩晨。

遲徑庭和段淮岸打電話的時候,冷嘲熱諷他:“那你下次跳個江吧,說不準懷念會把你帶回她家。”

所以段淮岸才會給遲徑庭發這麽條消息。

過了幾分鐘,遲徑庭罵罵咧咧地發來條語音:“不是,你現在該不會在懷念家吧?狗東西,你到底用了什麽花言巧語,哄騙懷念,讓她帶你回家。”

遲徑庭又發來一條語音:“去她家做客而已,又不是過夜。”

“少說的那麽煞有介事。”

“等你和我一樣,要訂婚的時候,再來我面前炫耀吧。”

“純情老處男——不對,多年沒開葷的可、憐、老、男、人!”

“……”

段淮岸面無表情地退出和遲徑庭的對話框。

很快,段淮岸手機響了,是段屹行在國內的助理給他打電話,段淮岸邊接電話邊往門邊走去。打開門,助理站在門外,他接過助理手裏大大小小的手提袋。而後,關上門。

又等了會兒,懷念洗完澡出來,她看到沙發邊的手提袋,楞了楞:“這是……”

“家居服。”段淮岸說。

“不是只有內褲嗎?”

段淮岸瞥她一眼,口吻無奈:“寶寶,你是真放心我。”

懷念對他的突然轉變,感到疑惑:“你話說反了吧?”

之前段淮岸都是把懷念歸為,企圖占有他年輕健壯的完美肉.體的女人。他穿得少,受益的應該是懷念,穿得多,懷念才不會對他含有任何齷齪思想。

“沒說反。”段淮岸難得沒和之前一樣扭曲事實。

就在懷念以為他良心發現,做回正人君子的時候,又聽見他下一句:“我怕你看了我的身體後,對我產生想法,更怕我,拒絕不了你。”

“……”過了好半天,懷念別過臉,語氣平靜,“你去洗澡吧。”

……

段淮岸洗澡的時間裏,懷念把床上的被子搬  到沙發上,她又從衣櫃裏,拿出沒有蓋過的薄被,套上洗過的被套,撲在床上。

床上有兩個枕頭,她一個,段淮岸一個。

所有一切安排好後,她離開臥室。

是以段淮岸洗完澡出來,就看到懷念躺在沙發上。

段淮岸彎了彎唇角:“真把床留給我了?”

懷念啊了聲,坦然道:“床比較大,你睡床吧,這個沙發你也看到了,我睡剛剛好,你要是睡在沙發上,明天起來估計腰酸腿疼的。”

“……”段淮岸眼神意味深長,“行,我睡床。”

懷念從被子裏伸出手,“晚安。”

段淮岸眼神綿柔,說:“寶寶,晚安。”

懷念早就把外面的大燈關了,只留沙發邊上的一盞落地燈。互道完晚安後,段淮岸進了臥室。

過了約莫半分鐘。

懷念的手機響起來電鈴聲。

她拿起來一看,發現是一墻之隔段淮岸打來的電話。

她半疑半惑地接了起來:“餵?”

“是我,”段淮岸語氣傲慢,“待客之道又忘了?過來幫我關燈。”

“……”懷念是真的覺得他渾身上下臭毛病很多,但她還是很好脾氣,很有耐心地說,“燈光開關就在床頭,你伸手就能碰到。”

“那能一樣嗎?”段淮岸一本正經的口吻,很嚴肅,“你關的燈比較黑,我睡得會沈一點。”

懷念:“?”

懷念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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